信的后面,语气就柔顺的多了,但还是借着“大臣、勋贵,还是郎官”的定位问题,写了一些她这几年深思熟虑的一些话。
“三哥哥,陛下初用你的时候,你也才十七八岁。用当日陛下的话说,不过是个娃娃,考虑不周,实属正常。”
“少年人,就该朝气蓬勃,不要瞻前顾后,陛下要的就是三哥哥的一股锐气。”
“那时候,是真的喜爱。也只是将三哥哥看成一个子侄辈,在一滩烂泥般的勋贵子弟中找出来了一个还有忧国心思的,自是喜爱的不行。”
“那时候,可以容忍三哥哥做很多出格的事。就当是看一个锐气蓬勃的孩子。”
“陛下既有雄心,难免有‘慕古’之情。心里只怕也把自己当成了汉武,却把三哥哥想象成霍去病。”
“若是三哥哥在平定西域后病死,只怕终此一朝,三哥哥的地位都无可撼动。一部分真的是怀念三哥哥,一部分陛下可能会真觉得自己是汉武转世,这种冥冥之说,实难猜测。”
“三哥哥既把本朝比汉唐,把南洋比西域,那么三哥哥是否还是少年,就不在于三哥哥的年纪,而在于南洋何时平定。”
“只要南洋未定,三哥哥在陛下心中,仍旧少年。口无遮拦也好、锐气胡闹也罢,都可容忍,甚至淡然一笑,也就轻轻敲打一下。陛下都会觉得,有汉武之志,上天以守常所遗吾,可为吾之冠军侯。”
“少年若无锐气,岂称少年?”
“而南洋事,是外事。运河事,是内事。若处置内事,三哥哥就不再是陛下眼中的那个锐气蓬勃的少年了。锐气太盛、咄咄逼人,陛下会觉得,这不是他的郎官了,而是一个朝中大臣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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