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颜习斋说这井田均田法,那朕要问问,天下土地几何?莫说一国,便以一省、一府、一州、一县,如何具体实行?若富户反对怎么办?这些说都不说,便只说这么做好,依我看,倒和那些腐儒也没什么区别。无非就是腐儒说的大义,他看不上;他倒是不腐,可这想法根本无法实行,便是空谈了。”
李芝远闻言叹气,知道自己也是一时激动,想着治本的想法,实在是有些空谈。
李淦想着这些事,忍不住笑了一声,自顾自地摇摇头。
之前刘钰搞上书,李淦做讨价还价的筹码,明明是要开个小窗,却假装要掀房顶。
现如今这清查田亩的事,听起来李芝远的想法,也有几分可以用来借势来吓唬士绅官员的样子。
然而想着若是用这个来吓唬,那就不是要开小窗却要假装掀房顶了,而分明是要开小窗却把房子里塞满炸药要来个化为齑粉。
如今白云航所上的请试行的奏折,并不需要交由廷议,皇帝或者说天佑殿就可以直接批复。
要交由廷议的,是等到试行成功后,是否在一省推广?是否在全国推广?
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的,亦不好说那边是否能够成功。天佑殿里好解决,真正难解决的是将来推广。
“哎……”
一声悠长的叹息,自李芝远的嘴里发出,李淦笑道:“卿又叹气,还是为了治本之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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