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也要到了琉球,想着这个人既是选出来的,应该不至于那么迂腐,刘钰考虑了一下,试探着问道:“赵大人,朝秦而暮楚,小邦之罪欤?”
赵百泉闻言,立刻正色端庄,冲着西北方向拱了拱手道:“鹰娑伯此言大谬啊。秦虽强,不过诸侯;楚虽阔,亦不敢称王。诸侯相争,小邦欲保其宗庙,左右摇摆,自无罪。”
“然如今圣朝一统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、率土之滨莫非王臣,何来秦楚之喻?琉球明贡天朝,暗通倭国,此大罪也。”
这是原则性问题,赵百泉久在礼政府,这等事万万不敢瞎比喻。
可他也不是那等迂腐之辈,虽然在原则问题上必须要纠正刘钰的话,心里实际上已经明白了朝廷的意思。
本来以为这一次让刘钰做正使去琉球,是准备学一学前明永乐朝执番邦之君入京请罪的。
可刘钰这么一说,他就明白了,这事儿可能不能把话说的太绝,朝廷对琉球虽有不满,但也并不认为罪无可恕。
抛开政治正确,朝秦暮楚,小邦无罪。那有罪的是谁?
显然既非秦、也非楚,而是周天子无能。当然这话不能这么说,放到这种场合,赵百泉明白朝廷这是准备做个有能力保护藩属的天子了。
“鹰娑伯,这琉球国自来朝贡,国王都需天朝册封。虽不及朝鲜依亲王礼制,却也是个郡王。既为本朝郡王,他暗与倭人通款曲,这还是要训斥的。”
“朝中有人说,倭人在琉球设有在番奉行,监视其国。鹰娑伯如何看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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