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妹夫是三宝垄甲必丹郭安观家的儿媳妇,他媳妇的娘家林家是井里汶的雷珍兰,他的儿媳妇是安稳的华人甲必丹郭茂。
从这些密布的关系网中得到的消息,这几年基本都是坏消息。
欧洲在打仗,南洋的买卖也不好做;糖厂的奴工迁徙到锡兰,加之好像天朝和荷兰的关系闹得有些僵,来往的船只更少了;勃良安地区的叛贼,也时不时攻击井里汶之类的城市、劫持那些进入农村地区收香料的商人。
各处的日子,都不好过。
正如刘钰说在大顺,搞点什么,很容易牵着王八连着鳖;在爪哇,也是一样。能混上甲必丹、雷珍兰、武直迷的,可能彼此之间都是姻亲关系,真正的地头蛇。
这种地头蛇家庭,居然能出一个同情糖厂奴工的连捷光,也不可谓不是一件奇事。
连富光觉得弟弟亏欠自己很多,若不是自己没去举报,自己的亲弟弟现在早已经被分尸,脑袋挂在教堂旁的木杆上让海鸟吃干净了。童年时亲眼目睹的巴达维亚对荷兰“叛国者”彼得·埃尔伯费尔德的分尸之刑,这么多年过去,仍旧是连富光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可弟弟却并不是很领自己的情,反倒之前还说他懦弱窝囊。兄弟两人这几年其实已经没怎么交流过了,因为当年自己举报华人乌衫党领袖连怀观一事,被弟弟鄙弃好久,两人还大吵了一架。
他这个当哥哥的,若是弟弟不主动道歉,自己也实在拉不下脸和弟弟说话。
如今弟弟居然主动带人来找自己,连富光惊奇至于,略扫了几眼那几个人,便知道对面来头不小。
一个个皮肤都被晒的黑乎乎的,但是极为健壮。连富光好说也是巴达维亚的华人甲必丹,闯南洋的人物他见的多了,也算是阅历丰富,只看这几个人的气质,便知非是寻常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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