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即便如此,也比刘钰在文登州那里见到的北方农村的佃户生活上要强得多。
听着这农户说起将来要种棉花,又担心将来种棉种桑获利太多以至于地主把低价抬高,刘钰心道此事多半也有可能,你的担心不无道理。
不过这也让刘钰想到了一件事,那便是大顺这边的特殊情况,小地主或许可以自主经营,但大地主是不太可能自主经营的。
这么搞,也不是不行。大量的有技术的中农,成为押租包地的主力。排挤真正的下农、贫农、佃农破产,或是去做工,或是顶着50%的死亡率下南洋。
而这,又和他之前设想的一些计划相悖。
本来,他想着欧洲的贷款利息那么低,大顺民间的借贷利息这么高,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利息差,搞一些助农贷款。
王安石的青苗法,全面推广失败是必然的,因为小农的偿还能力是最低的。但刘钰觉得或许可以在一些经济略微发达的地区尝试一下,以欧洲的低息贷款,只要能保证15%的利息,给欧洲的金融资本10%的回报率,两边都能接受。
他对王荆公还是颇含敬意的,虽然知道他搞得那一套实践起来确实难,而且连后世银行都知道贷款最好不贷给小农这种无偿付能力的。但有时候想想,看看小农的苦难生活,终究还是想要尝试做点什么的。
然而只怕搞出来后,钱不是去了土地,而是流向了利润率更高的地方。使得押租制需要的押金急速上升。
这即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。
若是搞赎买、垦荒、均田、永佃,甚至搞类似于俄国那边的农奴解放,这种面向农村的助农的银行,应该都是可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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