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府放贷款,如何让贷款流向政府想要的方向,这是一个后世都头疼的难题。
以此时大顺的基层组织能力,恐怕能把现实世界搞成魔幻世界。
想到这,刘钰试探着问那农户道:“若是朝廷办个钱庄,按照每年15的利,放贷给你们。你可愿意贷钱去押租更多的地?”
这户主连忙摇头。
“大人,俺们小户人家,讲究的是捧多大的碗、吃多大的饭。我勤勤恳恳地干,若是遇到粮价高了,再积攒一些钱,便可以押租更多的地。浑家再做些纺织,平日里再节省下,若得年岁好,也能积攒下几文钱。”
“可若贷债,这心里就不踏实。粮价又贱,实不敢贷。”
“如今这年月,既怕丰年,又怕灾年啊。丰年粮贱,灾年无收……”
“至于说种棉种桑,棉少种些还好,若种多了,如何忙得过来?一旦收棉的时候一场雨,忙不过来,忙活一年就全扔了。种桑,又哪里是二三年能收入的?若是借贷,这三五年的利钱,便要翻番,谁知道三五年后的行情?”
“是以,若有余钱,就押租;若无余钱,也不想着借贷去发财。”
“况且来说了,凡借贷,总得有抵押才行。我等皆是佃田的,连田皮田骨都不是。手里并无半分地,地都是别人的,如何能贷的出来?”
看来稍微有点能力的中农,也不想要贷款。也可能是天朝自古以来的高利贷传统,使得普遍性的对贷款有些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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