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安抱着儿子去外堂,让他趴在桌上,先给他的伤处仔细上了药,再为他穿戴妥当,自己也跟着收拾好。韩非试着想要撑住桌面站起走动,但他刚被一番肏弄,双腿软得发抖,腿根内侧和臀上伤痕也还疼着,走了两步就跌下去,韩安拦住他抱起来。
“你走不了,就在冷宫好好歇着。”韩安说得不容置喙,但他看了看韩非有些黯然的神色,又说了几句,“中午用过膳食,要是能走动了,下午去听学也可。为父会派人告诉治学殿,说你昨夜磕碰了腿脚。”
韩非轻轻点头谢过父亲恩典。
“荥阳之事未决,为父这几日还要忙,你就候着吧。”韩安没再提其他的事,韩非想了想,也没再问如何教他政事。
他既已越过最艰难的一道门槛,走出第一步,也不急在一时反惹韩安疑心。
韩安去上朝,韩非就在冷宫卧着养伤,不多时有哑人送来粥饼,晌午之时,父亲又派人送来精脍炖煮的鱼肉羹食,再搭上几味清淡小菜,还有消暑的汤水和糕点。他吃过饭力气恢复四五分,就给自己上了药再收拾整齐,尽量维持平稳步伐去了治学殿。
比起过去经历,这不是最辛苦的路程,他被韩安打了九板子那次,他花了数倍时间才走回居所,唯一欣慰的就是当天夜幕已落,他狼狈而跄踉的身姿没引起注意。
父亲现在宠溺地待他,是他能取悦韩安舒心。但以色侍人,殊荣和降罪都在君王的一念之间,更何况那是他的亲生父亲,他又怎会被这短暂的恩惠所迷惑。
他想要飞上一座座山巅,领略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风景,览尽天下。
若此身注定画地为牢,何不以天下为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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