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从富跪在地上,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狂喜。今天受的苦楚都是值得的,以前忍辱负重的日子都是值得的!黄承祥死了,黄从贵跑了,这忠州现在还有谁,还有谁能够坐上知州的位子?
忠州知州的位子,舍我其谁!至于阿爹根本就不用去考虑,他这一辈子早就吓破了胆,绝不会来与自己争。
舍我其谁!舍我其谁!——哈!哈!
等当上知州,第一件事就把妻子换了。现在那位出身太过普通,父亲只是州里的提陀,家里没十亩地,怎么配得上知州?听说陀陵县知县的女儿长得不错,又正当妙龄,嗯,不如娶到忠州来,与自己成双配对。两地相距不远,联起手来正好对抗今年发达起来的申峒。
前途无量,前途无量啊!
徐平和曹克明对视一眼,对黄从富道:“你先回去,好好休息休息,身上的伤也治一治。不急在这一时,以后再找你说话。”
黄从富站起身来,有些失望,看着徐平,眼巴巴地说:“上官,我——知州——何不现在定下来?”
徐平摆摆手:“先回去,养伤要紧,一切都不急,来日方长。”
黄从富有些丧气,却不敢顶嘴,只好转身出门。脚下辨不清高低,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气:“上官一定是心痛我受了伤,并不是不让我当知州,而是让我养好了身子,才能接知州的大任!——一定是这样的!一定是的!”
看黄从富出去,徐平苦笑道:“谁能想到我竟然找了这么个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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