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之后,我回到了繁忙的工作中,彻底忘掉了淮时和沈白驹的事情。
对,忘掉就好了。
淮时没死,他说他很好,他很幸福。这就够了。
嗯,与我无关。
在尼古丁、酒精、人、卷宗、案件的帮助下,我忙碌又平淡地度过了三个月。盛夏时节,我接到了老家的妹妹打来的电话,母亲突然病重,我回了一趟老家。我是个不孝顺的儿子,连夜赶回去也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,我跪在母亲灵前痛哭。十年没有哭过的我,仿若借用这难得的可以让男人尽情流露脆弱一面的机会,把心里所有的压抑不快统统宣泄了出来。
头七结束后,妹妹交给了我一封信和一个糖果盒子,说是母亲给我的,让我上飞机再看。我给了妹妹一大笔钱,嘴拙地说了些未免客套的补偿之类的苍白语言,立刻飞回去处理未完的案件。
飞机上,我打开信件。母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作为一名律师兼单亲妈妈,她用严厉与苛责贯穿了我前半生,从前打电话三句不离工作、态度、人脉。可在这次书信里,却展露了前所未有的温柔。死后与我的第一句对白竟然是“儿子,天冷了,最近加衣服没有……”
我对感情的压抑和迟钝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,此刻却如同解开封印一般,使我在飞机上愈发难以压制。越往后看那些平时被她认作鸡毛蒜皮的嘘寒问暖、往年回忆,视线就越模糊。这个束缚我整个学生时代、犀利又冷酷的女人,为何死后就开始变得温柔了呢?
我攥着信纸往不舍地扫向最后一行,上面扭曲的文字映入眼帘时,我整个人都僵住了:“你总是敷衍我明年一定找女朋友,但我其实从你高一那年就知道你喜欢男孩子。我痛恨同性恋,你怕我伤心,所以懂事的你也和我一样,一直用忙碌压抑着自己的情感……妈妈对不起你,当年你收藏着的那个小男生的东西我都给你留着,如果你愿意,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爱情。”
小男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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